【蔺靖】褐岩（11）
萧景琰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如果他还有脑子的话。
蔺晨转身看着他，他面红耳赤的呆立在那里，张口结舌，“蔺先生，我，我，，，，”蔺晨也不接话，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，饶有兴趣的等着，看他能说出来什么花。
两人对峙着，一个张着嘴结巴，一个抿着嘴微笑。
还是梅长苏憋不住了，“太子殿下可是累了，不如我们去前面亭子里歇歇？”说罢自己先朝着亭子去了，蔺晨用食指点了点景琰，也跟着去了。一段时间接触下来，萧景琰明白，这个手势的意思是，待会儿算账。
三人坐着闲聊，景琰的思绪不时乱飞，都快赶上柳絮的密度了。找什么理由解释自己撞人家身上这事儿呢，总不至于是不小心吧，这也太不小心了。
蔺晨倒不在意，兴致勃勃的跟梅长苏讨论马上清明了，不能回琅琊山祭拜母亲，也得找个地方寄托哀思。梅长苏还没搭腔，景琰脱口就说，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吧，我也有要祭奠的人，只是不太方便公开，每次都是去一个僻静的地方。
蔺晨故意奇道，你父母双全的，有什么好祭奠的？
梅长苏避开了萧景琰看他的眼睛。
萧景琰只好自己说下去，几个兄长而已。
蔺晨也爽快，当下定了后日一起去。
萧景琰顺便顺水推舟说自己刚才晃神了不小心冲撞了先生之类云云，蔺晨笑了笑，没说话，也不知道信了没有。
回到苏宅，蔺晨笑道，你这个儿时好友，有点意思哦！
梅长苏边坐下给自己倒茶，边郑重向他道，“蔺晨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？我得知道你的真实意图，才能确定我的下一步行为，如果你决心辅佐他下去，我也不是不同意，可是那样，琅琊阁就危险了。如果你仅仅是为了我不那么劳累，现在帮他，我以后会尽我所能，让你置身事外。”
蔺晨也坐下，看着梅长苏，“我当然初衷是为了你，可是现在看来，这个小太子确实是可塑之才，你的眼光不错。走着看吧，为了他让我放弃琅琊阁，可能性不大。”边说边摇头，啧啧有声。
梅长苏在听到“可是”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，蔺晨居然不排斥朝堂之事？当年因为他拿南楚练手，蔺晨赌了好大的气，还号称自己从不参与他人朝堂。现在居然如此含糊其辞，还真是让他意外。
想着就说了出来，“蔺晨，我问的很难回答么？你为何不肯明确答复，却要等等看？当日南楚夺嫡，你万般不肯我参与，现在自己却这样态度？”
蔺晨也是一愣，他心里如何想的，他便如何告诉梅长苏，可是他没想到，从他的话里，梅长苏能听出来自己都没发觉的那份停留之心。
是啊，自己究竟是何时，有了其他心思？回想起和萧景琰一起讨论争执的日子，不知不觉，有四五个月了。江左梅郎，果然眼光毒辣。
见蔺晨不语，梅长苏叹了口气，唉，自己也是作孽，让他们自己想去吧，真有个万一，老阁主非得后悔死救了自己。
蔺晨想了一天一夜。
转眼到了清明，萧景琰一从宫里脱身就赶来了苏宅，蔺晨也是轻装快马，两人扬鞭奔走，一个时辰就到了萧景琰看好的地方。
路上都没多话，天人永隔，思之哀之。
焚香完毕，两人坐下来休息，蔺晨道，你这个地方倒不错，每年都来？
萧景琰苦笑，是啊，十三年了，父皇不让，我便偷偷找了这么个地方，自己来看看。
蔺晨看了他一眼，你倒是敢跟我说？
萧景琰也不瞒着他，“是啊，不知为何，看见先生就觉得先生不会害我，什么都愿意告诉先生。”
抬头对上萧景琰盯着他看的眼神，蔺晨有点愣，他太明白这样的眼神了，他见过很多次，那些爱慕自己的女子，每每看着他，都是这样的试探。
好在他有了决定，关于自己的感觉。
他舔了舔嘴唇，“我记得你问我，如果钟情于一个人，是否该让他知道。”
“是，先生说不该。”
“或许我说的不对。”
萧景琰也愣了，他是固执，不是傻，沙场残酷，他的机敏无需赘叙。
蔺晨得意的向他眨眼，眼神里是萧景琰从来没见过的坦诚和友善，还有，邀请。
“我钟情于先生，自初见之时，一日未敢忘怀，及至后日先生为了苏先生辅佐于我，爱慕之情更甚，望先生周全。”
这次轮到蔺晨郁闷了，他耍失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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